短篇小说:合同式婚姻 作者:张素霞

  作者:张素霞

  李明阳是个保安,今年39岁,他长得挺帅气,阳光的。一张长长的脸上有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不过他有些爱抽烟加上做保安值班经常熬夜,所以脸上有很多细小的雀斑,他最近几年爱上了拍抖音,与很多美女合拍对唱。还制作了电影视频,扮演黑社会老大的角色很受粉丝的认可!并且已经有了很多粉丝给他点赞了。因此他每日除了做保安工作以外就是拍抖音!当很多人点赞了,说他长得很帅气时,他沾沾自喜说:“我是刘德华”……他想出名,因为出名了就有女人跟他了,他就是明星了!说不定成了网红还能不做保安了,做直播赚钱呢?于是李明阳准备了很多道具!如围巾,话筒,墨镜,帽子……

  说起来谁也不会相信,他才39岁就已经是十几年没有老婆的人了,儿子也没有了妈妈,“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都是因为他十九岁那年走了“桃花运”,害得他至今没有老婆。这让他想起了十九年前,从路边偶遇肖兰兰的往事……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隆冬的夜晚,这天李明阳在德安县城买肥料正准备回家时,他路过德安县的义峰山公园时,只见一个长得很美丽的姑娘在公园里走来走去,眼神慌乱不定……李明阳动了测隠之心,就一直跟着她,还走上前去询问她为何一个人在公园里?此时已是深夜十点钟,一个姑娘竟然流落街头?”跟父母吵架了,离家出走了……”原来这姑娘是永修县人,住在永修县的肖家村的,由于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所以心里烦恼,父母要她上班,还给她找了个对象,而她自己想读书,不愿意父母给她介绍的对象,这几日由于跟父亲激励的争吵,离家出走的,出来了半个月了……

  在夜晚的灯光下,只见她披头散发衣衫单薄,一张清秀的瓜子脸上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姑娘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六五。由于穿得很少,冬天寒风凛冽正冷得发抖,她低声告诉李明阳这一切时,眼里还含着泪水!此时的李明阳心想,自己正好没谈恋爱,缺个女朋友,真是老天有眼让我遇见这么美的姑娘,”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这是命中注定的,于是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故事。

  他说:“姑娘,深夜了,你如果还能相信我,就跟我回家吧,这里不安全……”于是姑娘用怀疑的眼睛看着他;“跟你回家?你是好人吗?……”“姑娘眼看小伙子一表人才,高大英俊潇洒,又于自己的年龄相仿,顿时增添了几份好感,“我当然是好人,我担心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做我朋友吧……”李明阳说这话时脸红到了耳根子。

  姑娘睁大眼睛看看李明阳,只见他还面带微笑,表情有些羞涩。第六感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坏人。于是就跟着李明阳来到他的家里,姑娘当晚睡在李明阳的房间里,而李明阳就睡在自家的沙发上,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李明阳就来到街上给姑娘从头到脚买了几身洗换的衣服,从此肖兰兰就真的跟李明阳谈起了恋爱起来,还在李明阳的家里真的过起日子来了。肖兰兰是1984年的,而李明阳是1982年的,两个年轻人年纪相仿,而且还是男才女貌呢?李明阳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媳妇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肖兰兰的到来,让李明阳的家从此是热闹起来,整个李家村的村民都到李明阳家里来看热闹,………这个“捡来的老婆”还貌美如花,着实让村里的小青年羨慕不已。

  当李明阳的父母得知肖兰兰是离家出走的,就赶紧叫李明阳近几日跟肖兰兰回家一趟,告诉肖兰兰的父母,女儿很平安,顺便也让李明阳认识一下未来的岳父母。于是李明阳就带着肖兰兰回了一趟永修县的肖家村,肖兰兰的父母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住在山清水秀的山脚下,房屋虽是破旧的民房,但他们养鸡养鸭,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见女儿平安归来,还带回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顿时把肖兰兰跟自己争吵,离家出走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一字不提,人回来就是好事!如今女儿长大了,由不得父母了,她想怎样就怎样,这不出去几天就带个对象回来了?女大不由娘了……

  “这也许就是命!哎,那邻村的对象不要也罢,随女儿自己,现在的年轻人的事,我们也管不了……”肖兰兰的父亲抽着烟,坐在自家的门槛上,肖兰兰的母亲在厨房里忙着烧饭菜给他们吃!

  就这样,双方互相走动了,肖兰兰的父母也来到李明阳的家中串门了,双方父母见面了,正式谈婚论嫁了。当李明阳的父母说:“我就一个儿子,我们有缘成为亲家,是上辈子的福份,儿女快成亲了,亲家来了,我们商量一下儿女的婚事?……”李明阳的父亲当日准备了一大桌子的酒菜!请来村里的长辈,亲戚作陪。最后肖兰兰的父亲说;“好说,我就一个女儿,我也没有什么赔嫁的,人到你家就行了,只要他们年青人合得来就行了!婚礼也不用办了……双方都省钱,有钱办点正经事……”听肖兰兰的父亲这么一说,李明阳的父母可开心了,还可是上辈子积的福德,不花一分钱就找了个媳妇,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乐的李明阳的父亲多喝了几杯酒,还时不时的唱上几首歌曲。“幸福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

  就这样李明阳与肖兰兰经过双方父母的认可就正式在一起过起日子来了,也没有举办婚礼,酒席。只是李明阳的父母请肖兰兰的父母,亲戚吃几餐饭就把婚事给定下来了。由于当时双方都年龄太小,李明阳才19岁,肖兰兰才17岁。根本就打不到结婚证,所以就没有领证件。既然女方父母都说过一切从简,那他李家不就省钱了,还不是好事吗?

  后来他们小两口子就在自家的山头上做起了鸡舍,办起了养鸡厂。由于养的是饲料鸡,鸡粪很臭,肖兰兰不愿意铲鸡粪,只喂食,捡蛋。李明阳主动负责鸡厂所有的事情,进饲料,买鸡苗,卖蛋,卖成品鸡。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时,肖兰兰怀孕了,两人終于有了爱情的结晶。所谓新婚燕尔,两口子恩恩爱爱,也算是幸福的家庭。

  一年后肖兰兰给李明阳生了个大胖小子,李明阳一家高兴的合不拢嘴!大办满月酒席!并给孩子取名为李硕果,意思是硕果累累!事业有成……

  随着儿子的降生,双方性格的磨合,家庭锁事的劳累。双方也逐渐地有了矛盾,争吵的时有发生。此时李明阳性格上逐渐暴露出缺陷来,大男主义思想!他经常爱唠叨,爱找麻烦!甚至怀疑肖兰兰对他的不忠诚,因为肖兰兰有个“哥哥”在德安县城的,而肖兰兰每每与他冷战后就爱上网吧去聊天,还经常去上德安县城的网吧!这就是李明阳怀疑的原因。

  原来肖兰兰在认识李明阳前就已经认识了这个“哥哥”,他是歌舞厅的上班的,肖兰兰在歌舞厅唱歌时认识他的,他是个很早就走进社会的人,有家庭有孩子,是七十年代的人。

  他也是肖兰兰的初恋,由于接受不了他有家庭的事实,所以下决心离开了,那一夜正好遇见了李明阳……

  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如今肖兰兰与李明阳的感情破裂了,又想起了她的“哥哥”的“种种好”来了。这让李明阳想起来了都觉得恼火!,上次也是这个“哥哥带几个人来他家吃饭的”,肖兰兰还叫李明阳买了很多菜,热情的招待他们。走时肖兰兰还依依不舍地送到门口,这就是肖兰兰的红颜知己?

  李明阳明白了很多,也许就是这个红颜知己挑拨离间,导致他们感情破裂。因此从内心深处讨厌这个“哥哥”。特别是吃过饭后,望着家里的桌子上碗筷没人收拾,孩子的哭喊声都视而不见,李明阳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指质肖兰兰这不是那不是!有意挑刺,找她的麻烦,大呼小叫的说肖兰兰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越是这样,倔强的肖兰兰越是甩手不管鸡厂的事,去德安县城的网吧上网不干活了,李明阳既要忙着鸡厂的活儿还得想办法追到德安县城去找肖兰兰,她在哪个上网吧呢?那天下午,他一连找了几个网吧也没有找到肖兰兰,最后在菜市场附近的网吧找到了肖兰兰,但是李明阳的道歉太晚了,无法改变肖兰兰要离开他的决心。

  那天,李明阳第一次动手打了她几个耳光,这个耳光也打散他们三年的相守相依的感情,从此人是回来了,但他们分居了,李明阳开始变得暴躁起来,整日疑心重重,由当初的温和体贴变得凶狠多疑,甚至恶语伤人了,开始叫肖兰兰“滚”了,倔强的肖兰兰说:“走的时候未到,以后我要是走了,就是想儿子想得流眼泪也不会回来的!反正我俩也没有打结婚证,也不算是夫妻,现在都是合同式婚姻,好就过下去,不好就散伙!都是打伙过日子,我还年轻不可能把一生赌在你的身上……”

  当他们屡次发生争吵时,李明阳的和肖兰兰的父母也劝过无数次,都劝他们看在孩子的份上,都容忍一点,走到一起不容易!如果再这样下去,将来有不可收拾的下场。

  可是年轻气盛的李明阳怎么也听不进去,他也经常去联系先前的女友许娟,还跟在德安县城的打工的徐娟说了二人的不合,叫徐娟过来玩解闷。许娟,也是1984年的与肖兰兰同龄,是李明阳早年的女朋友,也是李明阳早年在德安县城的“混”时认识的。她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四几,但小巧玲珑,留个“学生头”短发,虽说不上漂亮,也还是一般。谁知道那个许娟还真的就来了,还很热情的在李明阳的鸡厂做这做那。俨然不把肖兰兰放在眼里!当两人的关系日渐恶化时,肖兰兰开始为自己积赚私房钱了,因为她出去打工也需要路费钱啊!那一个月她卖了很多鸡蛋,等她存到3000元时,她于一天清晨趁李明阳出去干活时,吻别了还在熟睡中的儿子。流着泪水离开了李家村,离开了这个曾经给过她温暖和心酸的家。告诉自己要赶紧离开,要不等李明阳发现了,就来追她,她就已是死在外面也不会回来了。

  肖兰兰这一走就是十五年,这十五年里,李明阳与那个许娟也没有搞成,因为李明阳有个儿子,这是对方接受不了的事实。后来徐娟谈了男友嫁人了。李明阳经历了也无数次的相亲,也谈了不少的女人,都是因为二婚没有真心,而他自己也没有实力,只是一个保安而告終。当年肖兰兰这一走,李明阳也没有心思办鸡厂了,因为一个人办不了鸡厂,做啥也没有帮手。他也开始意识到了老婆的重要性!并到处物色对象了。离开了鸡厂,来到德安县城找工作,因为德安县城的女人多方便找老婆,可是他做了很多工种都无法适应,不是手脚太慢就是很苦,最后他选择了懒人做的事,做了看门的保安。

  那时候他只要是听说哪个女人没有结婚,或者是离婚了,他都设法打听对方的信息。同时也在肖兰兰的娘家打听肖兰兰的消息,听肖兰兰的父母说,他们离婚家里不同意,说有外甥了,凑合着过吧!于是肖兰兰又一次与父母搞僵关系。自从肖兰兰失踪后,再也没有回过娘家,以至于肖兰兰的妈妈去派出所报案了!不知道女儿在哪里?是死是活?随着儿子李硕果的长大,越来越跟他生疏了,还时不时问起妈妈的事,放假时总去找外公外婆,舅舅。李明阳开始后悔当初不该逼肖兰兰走的,如果当初要是珍惜了对方,也不至于婚姻破裂,自己当初认为年轻很了不起,谁知就是自我估价太高了!好强,倔强是婚姻的致命伤害!可惜当他明白了这一切时已经很晚了,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了。

  回忆自己走过的路,他认为自己的能力太低,为什么别人跟自己一样大就当老板了?而自己还是个保安?找谁都不现实,他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当保安十几年了,按他的话来说,自己长得不丑,挺帅气的,一米七五的个头,阳光,帅气。怎么就没有老婆呢?原因很简单,他只是个保安。无房无车无存款……

  他后悔当初的不珍惜得到了报应,这个惩罚都十几年了,还不够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穷留不住女人,不珍惜留不住女人,没车没房子找不到女人!哎!现在的女人真翘啊,过去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的女人都翻了天?还不是女人太少?……”“我李明阳早年是多少女人追呀,徐娟,小燕子,饶丽,现在她们都结婚生孩子了……怎么如今一个都没有在身边呢?!是我失败了吗?我毁了自己的命运?现在后悔已晚了!”

  ……于是李明阳写了一首悔恨信留给肖兰兰的:“亲爱的兰兰,我是爱你的,你的爱夫永远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如果哪一天你在外面过得不开心了!就回家!我们的儿子硕果已经长大了!他现在是英俊潇洒小伙子了……”

  他想:“如果前妻要是哪一天过得不好回来了,我还能接受她的,看在儿子的份上。但如果她要是拖儿带女的回来,就接受不了的!因为我李明阳没有那么伟大!接受不了别人的孩子,难道婚姻真的像肖兰兰说的合同式婚姻?在一起合作愉快就继续,不愉快就分手!哎!这辈子注定是当和尚的命!早就看破红尘了……”

  后来李明阳干脆自拋自弃!他干脆不找了,但是他最近几年还爱上了拍抖音,抖音里粉丝愿意做他的老婆吗?在抖音里聊天还可以加微信,有感情了还可以见面。他这样想着,还与多名粉丝加了微信,其中一个叫陈三妹的女人与他合拍最多!陈三妹骨瘦如柴,说她三十多岁,就像六多岁的老太婆一样!不过,陈三妹家里可是养鱼种藕的专业户,是有钱的主。这不抖音里的背景全是藕塘风景区?于是他在私聊里加了陈三妹的微信,还经常打视频。

  后来陈三妹说自己有老公,不过老公很丑,想找个年轻帅气的情人走走。这下李明阳不开心了,他可不要找情人,陈三妹说他:“你一个保安凭什么做我老公?一个月才二千多元,自己都养不活!我老公虽然丑,但是他会赚钱,男人丑点没有关系的,只要有担当,能挑起家庭的担子,哪个女人愿意把終生托付给一个保安?哥哥,我劝你还是别做保安了,做保安是永远找不到老婆的……”李明阳听了她的话非常生气,这不是羞辱他吗?看他不起吗?于是就拉黑了陈三妹!又加了其它的粉丝微信。谁知这个女人不仅长得丑,还拖儿带女的二个孩子,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不仅不漂亮还带了幅近视眼镜,是抚州人,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还问长问短,最后说;“大哥,我能去看看你吗?”李明阳最怕这种拖儿带女的女人,他的愿望是要找年轻漂亮的,最好是一个人没有负担的最好。

  想起自肖兰兰走后,他也曾经找谈过徐娟,饶丽,小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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