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 山（外一首）

　　■ 王 春

　　山不需喊

　　她用残花的余香告诉我

　　已示爱了很久很久

　　我常拣些受伤的断枝和崩裂的碎石

　　垒起王朝复活的样子

　　于是在屹立与动摇之间

　　似曾有举棋不定的选择

　　那迷濛而沉沦的风水

　　是否还能把持住矢志不渝之心

　　我忍不住一遍遍地对山呼喊

　　希冀

　　有惊天动地的回声

　　不归的老牛

　　老牛

　　已踏不出当年深沉又撒欢的蹄印

　　与干枯的草料一并倒伏

　　屠宰场

　　用血色的标签

　　捂住垂死挣扎的嚎叫

　　任何眼神

　　都无从追回逝去的一切

　　餐厅

　　音乐轻漾

　　灯火从容

　　人们嚼着似熟非熟的牛排

　　油水乳汁

　　淋漓了甜言蜜语

　　而我更满足于活力四射的光芒

　　因为它灭了还会再来

　　却不忍握着冷晃晃的刀叉

　　插向缠紧温热的骨肉

　　那粗粗扭扭的斜纹

　　在我的眼中

　　分明就是一块被刚刚耕翻过的土地

　　有她的痉挛与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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