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兴洲
红珠十九岁，六七届高中毕业时，没能赶上高考。回乡参加农业劳动，因身材苗条，能歌善舞，容颜娇好，被公社宣传队选中，安排进公社综合厂上班，以宣传队工作为主，脱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
宣传队里有一个干部子弟杨洋，父亲杨孝是县委副书记，母亲倪珍是公社妇联主任，杨洋是六八届高中毕业生，低红珠一届，他一见红珠的面就被红珠漂亮的身材迷住，平时殷勤没少表现，一年多的接触，他穷追不舍红珠，红珠慢慢地被感动。
红珠当时想，自己是农村人，能攀上个城镇户口的男人，将来少受罪。
两年后宣传队解散，杨洋被父亲托关系进了县百货公司，红珠仍然在公社综合厂上班，每月二十几块钱，比在生产队劳动享福多了。
后来杨洋被推荐到南京农学院读书，成了工农兵大学生，临走前和红珠辞行。红珠曾和杨洋到过他家里，杨洋的母亲倪珍不赞成儿子和红珠交往，嫌红珠是农村人，将来生孩子还是农业户口，杨洋迷恋红珠的美色舍不得放手，就连杨洋的父亲杨孝也色迷迷地看红珠，不反对儿子的婚事。
临去南京上学的前一天，杨洋来到红珠的单人宿舍，两人交谈了许久，杨洋信誓旦旦，让红珠等他两年，红珠很矛盾，但还是经不住杨洋的甜言蜜语，两人度过了难眠之夜。
杨洋走后一个多月，红珠发作身体不对劲，隔了一段时间在公社医院检查，怀孕了。红珠吓得不轻，写信告知杨洋，杨洋说不怕，等放寒假我回家就结婚。
杨洋放寒假时回来告诉父母，红珠已怀孕，要娶她回家，母亲竭力反对，经不住杨洋的死缠和父亲杨孝的支持，终于如愿以偿。过门后，红珠怀着身孕极力讨好公婆，公公的眼神像摄影机一样围着红珠身子转，惹得婆婆醋性大发，从不给红珠好脸色。
红珠含泪生下女儿玉玉，婆婆更把红珠当瘟神一样，月子里吃不得吃，喝不得喝，奶水不足，玉玉吃不饱奶，饿得直哭，公公倒殷勤，亲自买猪蹄熬汤端给红珠，婆婆倒撒手不问了。
有一次，公公端着猪蹄汤让坐在床上的红珠喝，顺便用手摸摸红珠怀中的孙女玉玉小脸，被婆婆看到了，可不得了了，婆婆张口就骂小娼妇，老扒灰，闹得水深火热。
红珠怕影响杨洋的学习，多少眼泪暗中流，受折磨也打牙往肚里咽。玉玉一岁了，身体还不硬棒，都是杨孝买奶粉给喝，当时要不是杨孝有权能买到奶粉，老百姓是见不到这些稀缺物资的。
杨洋说学习忙，从玉玉出生到一岁，始终没回来过，连信也很少写。
倪珍成天写信给儿子，说红珠和公公如何如何亲妮，让儿子离婚重新找个大学生。
红珠因带孩子把公社的那份工作早丢了，生活全靠婆家恩赐，婆婆不喜欢，只好与公公委屈求全，公公的过分亲妮，她装聋作哑。
一天婆婆说去开会，公公对红珠开始调戏，先是以疼孙女为由手不老实去摸红珠乳房，红珠扭身躲开，抱着玉玉进了卧室，玉玉睡着了，她想洗洗衣服，刚把上衣脱下来，公公挤进屋里抱住红珠说：“只要你答应给我一次，我马上让人安排你进县供销社上班。”
红珠拼命挣扎，对公公哀求道：“公公调戏儿媳要遭天谴的，你不能这样做，你还有脸见你儿子吗?”
杨孝嘻皮笑脸地说：“憨东西，你还不知道，杨洋早跟他大学里一个女生好上了，你还信他能要你，离婚是早晚的事，快给我一次，我给你找份好工作，将来好生活。”
说完就去拽红珠裤子，红珠气的抬手朝杨孝脸上搧了一巴掌，骂到：“你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死也不能听你摆布。”
正在撕扯间，屋门乒地被人踢开，倪珍像疯子一样扑上来，杨孝一下放开红珠就跑，倪珍手里拿着长把笤帚对红珠辟头盖脸乱打，玉玉被吓醒直哭，红珠去抱玉玉，背上，腚上，腿上被笤帚把子打的疼痛难忍，倪珍还不解气，摸过桌上花瓶对红珠头上狠劲打下，一股热血顺着红珠脖子向下淌，红珠和玉玉身上都是血，红珠受不住一头栽在床上。
跑出去的杨孝一听屋里哭声。赶紧回来，一看红珠满身是血，急忙打了急救电话。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红珠索性摊牌了，她不想一棵树上吊死，她抱着玉玉找到杨洋学校。杨洋开始不想见她，红珠找到校长室，校长听了红珠的哭诉和玉玉的面，让政教处把杨洋找来核对，在铁的事实面前，杨洋无地自容，校长让杨洋自己处理好这件事，否则别回校了。
红珠无法容忍家庭暴力，要杨洋立断，要么离婚，要么在南京安排她母女。
杨洋大学里的女友是省政协一干部的女儿，也怀孕了，听说红珠来学校找杨洋，唆使一帮小混混吓唬红珠，要她立即滚出南京，不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杨洋拼着一死再次找到学校，校长十分震怒，学校不能容忍这样道德品质败坏的人，古有陈士美买凶杀妻，今有杨洋唆恶吓人，统统撵出学府，并向上级报告。
红珠走投无路，心想回家也不得善终，不如一死了之。她抱着玉玉哭着来到长江边，看看可怜的孩子，因为受惊吓趴在怀里向一只无助的小猫，自己死后她也没法活，不如一起了断无掛念。
红珠哭得浑身无力，连跳水的劲也没有，她用衣服蒙住自己和玉玉的脸，慢慢向江心走下。
一只货船上有人看见水中的红衫，知道有人落水，急忙派人游向红珠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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