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栀子花开

　　“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呀!妈妈，妈妈快坐下，妈妈，妈妈快坐下，请喝一杯茶，让我亲亲你吧，让我亲亲你吧……”

　　这是三岁多点的东尔上幼儿园的时候常常哼唱的儿歌，只要一唱起这首歌就拉着妈妈坐下，还像模像样地说要给妈妈泡茶喝……现在的东尔已经长大了，是一名大学生了，不再哼起这首歌了。

　　但妈妈却忘不了东尔哼唱这首歌时的样子---大大的，圆圆的眼睛里放着光，满脸写满快乐、满足和幸福。那时的东尔人小，心乐，无忧无虑，每天都像一只飞在花丛中忙碌着采蜜的小蜜蜂。

　　暑假结束了，东尔开学离开了家。女儿返校后妈妈都会将她的房间角角落落打扫一遍，衣橱从上到下整理一遍，书橱里里外外擦拭一遍。即便女儿不常回来，妈妈也想让女儿的房间干干净净，充满温馨，如同孩子在家一般。

　　衣橱最底层有两个大大的收纳箱，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女儿东尔小时候的衣帽：米奇图案的绒线帽，大红色的贝雷帽，米黄色的连体裤，飘满雪花的粉红毛衣，酱紫色的牛仔背带裤，还有一双大红色的舞蹈鞋……妈妈一直没舍得扔，这都是东尔小时候喜欢穿戴的，也是妈妈对女儿小时候满满的回忆。

　　现在“家”对于上了大学的东尔来说真的就只剩寒暑假了。

　　妈妈将两个收纳箱搬出来，一件一件衣物拿出来摸摸看看，再一件一件叠好放回去，这是每次收拾女儿的房间必不可少的步骤。而那双红色舞蹈鞋，妈妈每次都会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脑海里不停地回旋着龙应台《目送》里的那段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

　　是呀，“不用追”，浑身充满能量的儿女可以自由地飞，能量多大，脚步紧随，心向多远，身走多远。父母的目光只会像探照灯般照她来回的路，心就在那个叫家的地方等。

　　幼儿园时候的东尔是个活泼机灵，阳光快乐的小姑娘，那双红色的舞蹈鞋就是那时东尔参加舞蹈演出时穿的。第一次穿上舞蹈鞋的东尔臭美的不得了，怕弄脏了，在床上走来走去，摆着小天鹅的姿势“爸爸妈妈快看，我是小天鹅了，好看吧?”

　　“好看，小天鹅当然好看了，慢点，别摔着。”爸爸妈妈宠溺地看着女儿。

　　东尔转着圈，舞动着小手做着飞翔的样子“不会摔着，小天鹅不会摔跤的，它是会飞的。”

　　“可我们东尔是小天鹅吗?妈妈怎么觉得是丑小鸭呢。”

　　东尔停下舞动的脚步，双手叉腰“哼，才不是呢，我都穿上“水晶鞋”了，我就是小天鹅，爸爸——爸爸，你说对不对?”

　　“对——对，我们的宝贝女儿就是小天鹅，妈妈逗你呢”。爸爸将东尔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东尔穿上舞蹈鞋，跳起欢快的舞蹈，舞步轻盈，舞出欢乐的时光。几次膝盖磕破，也挡不住她穿上舞蹈鞋，迈出舞步时的兴奋。

　　现在那双小小的舞蹈鞋再也装不下东尔长大的脚，小时候稚嫩的舞步也跟不上东尔远飞的心。

　　无论是过去穿上舞蹈鞋，还是现在换上平底跑鞋，将来蹬上高跟鞋，妈妈都希望她的女儿永远像小时候穿上舞蹈鞋，站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时那样自信快乐，充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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